环游华夏天境•35•大河首堡九州极边
黄河与长城两大华夏标志性景物,是中国人精神的寄托。偏关老牛湾是黄河与长城的交汇点,也是我们本次消暑休假之旅的折返点。
黄河发源于巴颜喀拉山北,闪行川青甘,又回青藏高原,经海东下甘西,北上宁夏出河套,遇大青山调头南下,劈开黄土高原入晋陕间,真正进入古九州华夏文明区。
自西周起,华夏诸侯列国内卷,亦与北方牧猎族撕逼,农耕族擅长土作,纷纷修“边墙”护血。秦一统天下后整和战国长城万里,至明朝最后大修,前仆后继两千多年。
老牛湾军堡,长城外三关首堡,这里是古华夏北大门,旧时西隔黄河与鄂尔多斯“鬼方”相望,北隔杨家川峡谷对峙草原牧骑。
北宋鼎盛时,这里靠杨家将驻守维持。至大明,成了极边地区。
老牛湾,地处晋陕大峡谷的核心地段,两岸壁立万仞,万家寨水库蓄水后,河道中碧波万倾。
近年蒙晋争相挖掘“黄河&长城”文化资源,搞出了三处老牛湾景区。
只有山西偏关这一角,坐拥长城军事历史物质文化遗存,
凸悬于峡湾“半岛”上的老牛湾堡,建于崇祯九年(一五三五年),周一百二十丈,高三丈五尺。宋明时期,从中原、江南征召的军队主要驻扎在河曲偏头关诸营堡,在冬季黄河冰冻时,竟有超过万人来守护着华族北大门。
老牛湾是长城和黄河第一次邂逅的地方,许多网文云这里长城与黄河“握手处”,互相摘抄编袭。长城与黄河哪里是握手?至少是勾肩搭臂、拥抱缠绵。
长城到老牛湾之后,虽抵黄河岸边了,但并未跨黄河西去,而是顺黄河的东岸南下,沿河绵延百里,至河曲新县城南境石梯隘口,隔河与陕西府谷墙头村长城相接,向西逶迤延伸,直到兰州,长城和黄河又四度相逢,并且在很多地段结伴而行。上图为河曲龙口长城墩台。
满清带着彩礼入主关内,民国统一中华,共和国战事平息,我们这些北方胡汉可以自由的驰骋长城内外大河南北了。
2010年、2012年、2023年夏日,我第三次到过偏关老牛湾。前两次都是从内蒙方向入晋,只关注黄河,对“第一”军堡视而无迹。
老牛湾堡紧临河东山崖上,有一座保存很好的砖砌空心敌楼,雄踞崖上。
老牛湾河东,蒙晋之间杨家川本为季节性深谷河道深沟,将内蒙古和山西两边的两个老牛湾村隔离。万家寨百米大坝建成,杨家川变成了三河口,两省边民开行摆渡游船。
21世纪初,老牛湾的村民依然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、靠天吃饭的艰苦生活。
当年的老牛湾,被老驴们评论为北方最美丽而游客最少的十大景点之一。
2010年,那时举国兴起振兴“文化产业”,当地官员意识到老牛湾的山水遗产价值,搞了个简易卡口收费。
那时里面有一些村民留守,依然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、靠天吃饭的艰苦生活,民风和民情质朴。
老牛湾有长城,有大河、古堡、烽火台,还有、古渡传说。
黄河峡谷段虽然弯曲险峻异常,但老牛湾村堡旁水势平缓,大船只停靠无碍。清代老牛湾仍有兵士驻扎,可确保安全。精明的晋商将要塞改造成边地商城。
商城虽小,但货物的吞吐量惊人。繁盛时期,老牛湾渡口码头船桅林立,每天要泊靠几十只大船。货物卸下再走陆路,贩到偏头老关,再转送平鲁、五寨。
关外吃水深大吨位船入晋,途经匪盗猖獗的绥远段,须雇护航船家。到老牛湾再换上当地老艄掌棹下行,经关河口到龙口……碛口。万家寨大坝修筑前,老牛湾一线湾多浪急,暗礁明礁布满河道。
山西一侧的老牛湾村坐落在石崖之上,三面环水,一面连山顶军堡,北部崖边护水楼被称为“天下第一墩”,高二十二米,上建有垛口和楼橹用来瞭望来自黄河的敌情,点燃狼烟向东、南两边长城传递信息;原本建在河边滩地上的边墙早已被黄河冲毁。楼的脚下是近百米的悬崖。
河口北望,左边鄂尔多斯准格尔,右面呼和浩特清水河。
村南的古代城堡遗址虽然已经残破不全,但是整个古城的风貌还依稀可辩。
古堡坐北朝南。
出入口在东南,上坡,先入瓮城再进南门。迎面是座石影壁,古堡建有多座小庙,人神共同护佑着身后更为广阔无垠的家园。
整个老牛湾村村庄简直就是一个石头民俗博物馆。
2012年夏,又走过老牛湾,天色比头一次好得多,再被它的壮美打动。
时隔两年,有两家村户开了“农家乐”,游客依然是只有我们一车人。
年轻的在村里住了一湾,腿脚不便和讲究的受不了“旱厕”,去了万家寨宾馆。
当年万家寨的宾馆是偏关县最好的宾馆。
没有长城&黄河一号旅游公路时,到老牛湾中间必经过万家寨,万家寨到老牛湾14公里简易路。
天好,拍出来的蒙晋黄河大峡谷第一段,震撼。
竖着看才行。
早先这里没被“开发”,可以完全的“自由行”。
第三次到这里,老村子的“原住民”都被赶到“新村”,老村“灵气”全无。
沿崖边修筑了石磊护栏,边墩顶部被“整修”,无趣了很多。
想亲近黄河,一时找不到护栏缺口。
有一些旧窑院被艺人富客包租,大红灯笼挂起。
也有无人问经的宅院。
北宋败退后,这里的“杨家军户”早已遁迹。
之前的村民多是大槐树移民而来,吕姓最多,李姓第二。除了少数富商大家,大多数人打渔、拉纤、耕牧谋生。
旅游有了起色,家家户户开起了农家乐,这里有正宗的黄河鱼。
前些年,山西XXXX文旅公司与村上签署合作成立老牛湾农家乐联盟协议,商与民在房屋、附属物、赔补资金等方面历史遗留问未解决,游客买了门票却被村民拦在景区外进不去,JC也束手无策……
很多人至今不敢来趟浑水,今年夏日我们来时,游客依然稀少,农家乐客房入住率很低。
九点了,游船码头才有船工上岗,没见乘客前来。
寂静的大河边,依然处在“后疫情”时段。
登临坡顶,军堡城门外已经整修完毕。
还好,古堡没太被折腾。
进门上台坡。
观音阁和关帝庙分列左右。
寺庙建筑已经残破,内中供有小型的观音和关公神像,墙上有壁画,案前有香火遗存。还有一座“诸神庙”,残存有彩绘诸神,墙皮剥落。
最高处,四孔窑台上方可以登临,全营堡制高点。
最佳观景台。
东北方,杨家川,梯田。
俯视近处,真正的军事堡垒“物质遗产”。
北方,屹立悬崖之上的望河楼,背后是内蒙老牛湾村。
下到村里,街巷再走走。
依然是VIP,只遇到另一组游客,两个老爷们。
哈哈,村子最北面,这里人多。挖掘机当脚手架,挺才智的一帮“临时工”。
官方消息,2023年,截至7月中旬,老牛湾景区接待游客12.16万人次。我们是7月23日到的,这些游客在哪里?聊两句,他们说旅游团队还没到呢。
别了,老牛湾。这老牛头,怎么整得像蜗牛?也好,搞产业要有蜗牛精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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